明悦心理
不足为奇,人的心理发展过程是一个不断出错的过程,因此,这些错误往往和结果有着密切的关系,体现出个体错误的行为或错误的人生取向。而出现这些问题的原因则在于心理目标的确定,这又与人的判断密切相关,判断既有对,也有错。因此说,目标的确定其实从人的童年早期就已经开始了。在人2岁或者3岁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自己要追求的优越感。而跟随着这个目标的指引,他会选择用自己的方式去追求这个目标。而那些基于错误判断而产生的错误目标一旦确立,就不可能被轻易更改,它会或多或少地约束着儿童的行为。儿童也会用自己的行动来接近自己的目标,他也会以目标为基调,进一步调整自己的生活,以便能更好地完成这一目标。
所以说,对任何事物的个体性的理解制约着孩子的成长,明了这一点十分关键;若是孩子陷入一种新的困难之中,他的行为会囿于旧有的错误观念中难以自拔,明了这一点也很重要。就像我们所知道的那样,孩子在情境中所表现出的态度和处理方式,并不是因为存在的客观事实(比方说,另一个孩子的出世),而是孩子对事实或情境的判断。这是一个很好的依据,它能恰如其分地反驳严格的因果论:客观事实及其绝对含义之间有着必然的联系,但是,客观事实与对事实的错误看法之间并没有这样的绝对联系。
这便是奇妙的人类心理,对事实起到关键作用的并非事实本身,而是我们对事物的看法,这看法甚至决定着我们的行动目标。因此,这一点我们要切记:即看法决定着我们的行动,而看法也是我们自身建构人格的基石。这里再举一个关于人的主观看法影响行动的经典例子,即恺撒登陆埃及事件。当恺撒踏上海岸之时,无意中被绊倒。罗马士兵迷信地认为这是非常不祥的预兆。若不是智慧的恺撒兴奋地高举双臂大声呼喊道“你是我的了,非洲!”,很可能那些罗马士兵就掉头返回了,虽然他们平时英勇善战。从这个例子中我们能充分看出来,现实的结构对人类行动所起的作用是微不足道的,而大众心理和理性的关系也与此类似:若是在一个对大众心理有利的环境中产生了有关人的健康的理性常识,这并不是代表大众心理或理性是由环境所决定的,而是表明它们对环境的看法相同而已。一般来说,仅当错误的或谬误的观点受到批判的时候,才会有理性常识的产生。
让我们回过来再看看小男孩的故事吧。我们可以猜到,因为妹妹的出生,小男孩立即就陷入了困境。没有人爱他,而他的学习成绩也没有什么大的起色,他还是我行我素。他不断地提出无理的要求,去骚扰同学,这是他实现人格完整的途径。接着会发生什么呢?每当他骚扰别人,他就会受到相应的惩罚。他在学校的劣迹很快地被家长知道了。如果他仍然不思悔改,学校就会建议家长把他带回家去,因为很明显,他已经无法适应学校生活了。
对于这个处理决定,小男孩可能很乐于接受,因为别的处理方法都不是他所喜欢的。而从他行动模式的逻辑连贯性上,也能看出他的这种态度来。尽管这并不是一个正确的态度,但是,一旦这个态度形成了,就很难改过来。他想挽回自己的地位,重新被众人所关注,有这种想法是他所犯的一个最基本的错误。若说因为某种错误他必须要受到惩罚的话,那么,这(想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就是那个错误。因为有这种想法,他老是想让母亲时刻关注着他;因为有这种想法,他成为自己世界里的国王,拥有了绝对的8年统治权,直到最后他突然失去了王位。在这之前,他觉得自己是为妈妈而存在的,他的妈妈也仅为他而存在。后来他的不幸来了,妹妹出生占据了他以前的位置。他竭尽所能拼命夺回自己的王位。这是他所犯的第二个错误。但是,我们必须要承认,他并不是个坏孩子。只有当他面临一个自己没有准备好的情境,而且旁边又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的时候,他只能选择独自应付,因此,才会产生如此恶劣的行为。我们可以举例加以说明。若是一个孩子长年累月地习惯了被别人所关注,而突然有一天,所有的事情都变了,一个与之相反的新情境就此出现了:他到了入学的年龄,但是学校里的老师并不偏袒谁,对待所有学生都是一样的。那么这个小孩要如何赢得老师的关注呢?除了惹怒老师,他可能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对于一个习惯了被溺爱其实刚开始并不是那么坏,也不是那么恶劣的孩子来说,这种情境就变得十分危险了。
所以,对于这个案例中的小男孩面临的窘境,我们就可以给出解释了。他所面临的正是个人的生活方式与学校所要求和期待的生活方式之间的冲突。如果用图示的方式加以说明的话,我们会发现标注儿童人格的方向和目的的图标与标注学校所追求的目的的图标的方向是背道而驰的。这种不一致性,正是矛盾之所在。儿童生活中的所有活动都是围绕着儿童自身的目的所展开的;所以,儿童的整体人格要求他不会偏离他的目的。而学校所希望的则是每一个孩子都能正常而健康地生长,这两方面之间的冲突就是显而易见的了;然而,身为校方往往会忽略了在这种情境之下的儿童心理变化,这样学校就错失了管理的良机,既没有对这些孩子宽容,也没有采取妥善的方式消除这类冲突。